在中南大学湘雅医院39病区主任办公室,神经外科主任方加胜刚一坐下,患者家属小陈就拿过来一 张CT片想要咨询。记者前去采访的这天下午,本应是方加胜的休息日。上一个周末,他在岳阳抢救病人。方加胜说,作为医生,对节假日被占用早已习以为常,甚 至乐在其中。“学医的人要会自我调节,心不累,才能保证医疗安全。”方加胜说。
“搞临床研究不为名不为利,只为救人”
一年365天,方加胜有300多天都在医院度过。他每天工作12~16个小时,每月做20余台手术,中午不在手术台上就在办公室里。遇上危重的病人,他就睡在病房和办公室里。尽管如此忙碌,但他总是说:“没事啊,救人就是最快乐的事。”
因为医术精湛,方加胜常常被紧急调到各地抢救病人。除了湖南省内和周边省市,他的脚印还曾留在新疆喀什、昆明、三亚、乌鲁木齐、宁波等地,抢救成功率在95%以上。
2009年元旦,三亚一位69岁老太太因颅内动脉瘤破裂而出现脑溢血,病情危急。方加胜受命“出征”,一出机场就直奔病房,和当地医生讨论手术方案,立即做开颅手术。两个小时后,老太太的血肿清除、动脉瘤顺利夹闭,不久即康复出院,生活也能自理。
方加胜的医术有口皆碑,这背后,是他多年对自己专业领域执著的求索。
上世纪70年代,方加胜第一个在国内用国产手术显微镜开展神经外科显微手术。上世纪80年代, 他第一个在中南地区开展帕金森病和难治性癫痫的手术治疗。到了上世纪90年代,他研究的“液压性颅脑损伤装置与弥漫性轴索损伤动物模型”填补了国内空白, 达到了国际先进水平。进入21世纪,他在国内首次成功分离和培养出脑肿瘤干细胞,为研究脑肿瘤的发生与发展以及寻找新的治疗手段提供了重要的理论依据。
2008年,方加胜关于脑肿瘤干细胞化疗耐药机理分析的研究,揭开了脑肿瘤干细胞化疗耐药的机 理之谜,并因此获得了亚洲神经外科医学学术最高奖——KANNO医学奖。荣誉面前,方加胜淡定地说:“搞临床研究不为名不为利,只为救人。”有人说搞学术 研究很枯燥,他却说:“只要想到研究出来可以救人,这就有动力了。”
为随访病情,给患者的手机里充100元话费
大学时代的方加胜,思维活跃,喜欢挑战。为“大脑”治伤,须慎之又慎,许多手术都是精细活儿, 甚至是用指尖“舞刀弄枪”。所以,脑外科医生的手指必须特别敏感。为增强手指的“功力”,方加胜自创了一系列锻炼方法,比如左右手用筷子夹黄豆等,甚至在 吃饭的时候都要练习。“技术好,才能帮病人治好病。”方加胜说。
在学生眼中,方加胜“既严厉又热心”。身兼数职的他每周除了给研究生、博士生上课,还要给本科生上课。无论多忙,他都要对自己的学生反复强调:“医学上的东西容不得一点错,必须认真对待。”正因为他这种严谨的态度,在30多年的从医生涯里,他没有发生过一起医疗事故。
在方加胜看来,“人品是第一位的,医术还可排在第二位”。所以,偶尔发现学生中有人对病人态度 不好,他就会不留情面地直接斥责。面对当下紧张的医患关系,他主张医生要加强沟通,因为“沟通的效果甚至影响到治疗的质量”。“我常告诉学生,医疗不应是 一个‘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的过程。你必须详细了解病人身体和心理的整个状况,包括现在的症状、以往的病史。”他不允许任何一位医生对病人敷衍了事,病人 的年龄、家庭住址、初始诊断记录等“小事”,在他这里都是关乎病人安危的大事。有一位已出院的患者手机停机了,为了随访病情,方加胜立即给患者的手机里充 了100元话费。
除了敦促学生学习,方加胜还特别注重教育学生要修心,“每节课花一分钟给学生讲一些修心、养生方面的知识”。在他亲手制作的幻灯片上,有一只蜜蜂正在辛勤采蜜。“我选这幅图,也是为了告诉学生,学习就像采蜜,必须辛勤付出。”
“我就是个医生,只喜欢治病救人”
生活中的方加胜很随和:“年轻人听的流行歌曲我也会唱。”学生要是遇上新鲜事或者生活中的不顺,都喜欢找方老师聊一聊。
现在,弟子们都学有所成,多数已成“大器”。尽管平时医务工作繁忙,但只要有空,他们都喜欢到长沙找方老师一聚。已经参加工作的学生王菲在短信中这样写道:“方老师,当初在您的跟前,是您严厉管教;现在离开了您,我感觉自己就像个孤儿。”
作为老师,方加胜教育学生尊师敬长;作为昔日的学生,方加胜以身作则守护恩师。15年如一日, 他细心关照恩师的生活和健康。老师虞佩兰教授、曹美鸿教授每年冬天都要去广州的女儿家住一段时间。考虑到二老年事已高、行动不便,方加胜每年亲自送二老去 火车站,一坚持就是15年。
因为医术、学术、人品都备受称赞,方加胜曾被选拔担任湘雅附二医院副院长。然而他不习惯被行政事务包围,还是一心扑在科室和病房里:“白发催人老,虚名误人深。我就是个医生,只喜欢治病救人。”
如今,方加胜除了坚持医疗、教学和科研工作,还主动要求义务为医院离退休老人宣讲心脑血管病防治科普知识。无论开展什么活动,这位纯粹的医生心中只有8个字:“仁心济世,救人为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