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医改已经进行了好几轮,但不管是医生,还是老百姓,都一直没有感觉到特别好的成效。医改到底要怎么改?这个话题,让我想到了最近被颠覆的出租车行业。和医疗行业有些相似,出租车行业也一度存在“服务体验差”、“打车难”等问题。但是近段时间互联网专车的出现缓解了这些问题。
一般来讲,一项很贵的商品或是服务,原因主要有:品牌溢价,或借助专利权垄断,或稀缺的自然资源等因素,否则,不太可能长期稀缺和高价。因为将会有人努力涌向这个行业,增加相关供给。除非其存在行业管制而导致市场失灵。
“专车”出现后,用互联网工具绕开管制,倒逼不少城市取消了“份子钱”。这个案例表明,过度管制及市场失灵,往往容易导致较高的交易中间成本,增加交易双方的负担,提高经济社会的运行成本,蚕食福利。
从经济学的角度看,这是一个非常有价值的“减少管制有利于民”的案例。其对于医改也很有借鉴意义。
在出租车行业的原有模式中,政府先是限制出租车牌照数量,让牌照稀缺,然后出售牌照的使用权。这些费用提高了交易成本,最终由交易双方,即司机和乘客买单。
不仅如此,因为牌照稀缺等垄断体制造成了打车供不应求,司机更优质的服务没有溢价。这自然导致了打车难及服务差的问题。有人可能说,打车还是不贵的,但时间也是成本,所以,打车难其实也是打车贵。
长期以来,国内老百姓对上述监管方式似乎已经习以为常。直到“互联网专车”出现后,用市场化手段动态调节车辆供给和均衡,缓解了打车难等问题,人们才恍然大悟。从上述分析可以看到,出租车行业的问题根源是因为过渡管制及其引发的垄断。
至于医疗行业,深入分析我们会发现,造成“看病贵”、“看病难”的根源也是因管制多过。
与司机为乘客提供服务一样,医生给病人看病本来也是一个很简单的服务交易过程。但复杂的职称评定和医院评级等制度让一部分三甲医院等高等级医院的医疗服务成为稀缺资源,同时,这些制度让医生和医院死死绑定,让相关医院成为医生与患者之间绕不开的服务中介。
其结果是,医院的高层等相关官员掌控了各种配置资源的权力,其代价是普通医生在高强度高压力下工作,好的服务也没有享受溢价,以及患者高昂的看病费用和看病难问题。
在这个过程中,被束缚在体制内的医生们其实是被动而无奈的,他们的专业技能和高强度工作是否没有得到应有的回报?他们是否被医院收取了隐性的“份子钱”呢?笔者认为有。同时,院长们有没有把手中权力和稀缺资源进行寻租呢?目前来看,医药行业的腐败早已经不是新闻。难怪,医生们挤破脑袋评职称,当领导。
为此,如果借鉴“专车”对行业的颠覆,未来的医改方向可以考虑:1、取消复杂的职称评定(只分实习医生和可以独立行医的医生)和医院评级等制度;2、符合条件的医生可以开诊所,同时,让医院和医生脱勾。如果手术或化验、检查需要,医生诊所或医生团队可以自由的选择多个合作医院,并根据自己的服务的口碑自由定价,推进医疗市场市场化,让医院收不到“份子钱”;3、明确开设医院的门槛,鼓励和发展民营医疗机构,让竞争更充分而公平,同时监管重点转向医疗欺诈和纠纷。当然,我不懂医疗,这些只是我从经济学视角谈一些设想。
对于上述设想,一位在三甲医院工作的医生朋友对我说:“医生群体,尤其是年轻医生确实过的特别压抑。然而,就像证监会可能不愿意推注册制一样,医疗改革的建议大都来自医院或卫生领域的高层,你的市场化改革建议意味着他们会失去权力寻租空间。他们肯定不愿意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