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务院医改办、国家卫计委、国家发改委、民政部等七部门联合制定的《关于推进家庭医生签约服务的指导意见》于6日正式发布。《意见》提出到2020年,力争将签约服务扩大到全人群,形成与居民长期稳定的契约服务关系,基本实现家庭医生签约服务制度的全覆盖。一直以来被认为是精英阶层特权的家庭医生医疗模式不再遥不可及,但“人”、“财”是绕不开的问题。
新推出的家庭医生制度特点鲜明,就是面向基层的普通人群。为了增强家庭医生制的含金量,规定家庭医生以团队服务形式,在诸多方面拥有行业提供便利与优惠的后台支持,比如就医的灵活性、转诊的直接性、用药可单次延长、医保的差异倾斜、患者可自主选择和调整医生……
家庭医生签约服务可以提供个性化健康服务,方便患者就医,缓解大医院诊疗压力,促进医患资源均衡配置,所以有望成为破解看病难的“灵丹妙药”。然而,符合条件的家庭医生数量不足、人才匮乏、待遇偏低、激励机制欠缺,影响了这一制度有效落地。
北京市2010年就推出了“家庭医生式服务”,计划2012年普及这一服务。但迄今为止,这项“家庭医生式服务”计划却陷入“雷声大雨点小”的尴尬。医疗人才短缺,是“家庭医生”模式面临的一大困境。北京丰台区方庄社区卫生服务中心主任吴浩说,社区卫生服务待遇低、社会地位低,对优秀人才缺乏吸引力,而且人才流失严重。方庄社区卫生服务中心,目前仅有33个全科医生,签约“家庭医生式服务”的医生和患者的比例是1∶1000。
北京市卫生计生委统计显示,北京市现有社区卫生服务机构在岗人员32036人,按2012年底北京市常住人口(2069.3万)及编制标准测算,北京市共需社区卫生人员约5.1万人,缺口为1.9万人。家庭医生队伍缺口巨大,有限的人手本身还要负责日常门诊,完成上级分派的公共卫生服务任务,根本无力为签约对象提供有针对性的服务。
其实,人才短缺的背后,收入少是更重要的原因。让常见病患者留在基层,首先需要把医生留在社区。然而,目前北京三级医院医生平均年工资为14万元左右,社区医生却只有7万元。反观英国、澳大利亚,家庭医生的收入是社会平均收入的3~4倍,美国家庭医生的收入也是社会平均水平的3.3~3.7倍。缺乏合理的薪酬体系,就很难吸引人才进入,也难以留住人才,进而可能导致家庭医生制度“名存实亡”。
让家庭医生走入寻常百姓家,需要扫清工资待遇、发展空间、社会地位、法律制度等多重障碍。
就诊需求客观存在,必须增大家庭医生的供给,供给的进一步提升,才能为签约服务打下坚实的基础;而待遇激励得到落实,签约服务才能真正迸发活力。一方面,要扩大增量,在医学院校广泛开办全科医生专业,并在收入待遇、职称评定等方面尽可能向全科医生倾斜,吸引更多的人才投身于家庭医生的事业之中;另一方面,要让家庭医生能从出诊中取得合理报酬,如此才能调动工作积极性,让签约服务“实至名归”。让医生留在基层,并不只是涨工资那么简单。社区医生的专业技术发展空间、社会地位等都要提高。
除了人才培养和待遇问题,还要解决民众对家庭医生的“信任危机”。我们在宣传医疗常识上要进行“纠偏”,还应制定相应的引导制度,减少患者就诊的盲目性和对大医院的“权威崇拜”,从而缓解大城市、大医院的看病难,打通医疗资源向基层转移的“下沉”通道,实现当前有限医疗资源的最优配置和最合理使用。
告别家庭医生目前“人财皆空”的尴尬,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