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药进村,村医叫苦。“基药制度”强制推行,监管严厉,年销售基药不得少于药品总销量的80%,严重影响村医的利益,可以说是伤了村医!村医再不能从药费中获得收入,收入的欠缺应由政府补助。但是补助的收缩性很大,与原先设想有不小的出入。目前,或许村医是“医改”中处境最尴尬的一群人!
俗话说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一些村医“移花接木”,顺利完成了任务。他们是怎么做的呢?据媒体报道,河南豫北黄河滩区2个乡13家村室村医到定点采购高价的整件基药药品,回家后,以市场批发价格兑换非定点医药批发商低于基药30%价格的其他常用药、普通药,获取了10%差价报酬,同时以一种药品换取多种常用药品,让治疗能顺利有序进行。乡亲们不再外出购药,而且也可从中换取“非基药”保健药品或日常用品,适应或满足乡亲们的“非医药”需求。这样,村室的药品价格低于基药价,乡亲高兴,村医也顺利完成“基药”任务。1000余口人的村医通过“移花接木”,一年可获取1万余元药品差价收入,是其补助及待遇的二分之一。
村医的这种“不得已而为之”,不无道理。很多村医直言“活不下去了”,也曾有村医集体宣布“休假”、“停业”或去相关部门静坐,旨在抗议卫生院克扣乡村医生的基药和公卫补贴经费。政府承诺的基药和公卫补助总是“迟到”,而这占了村医大部分的日常收入。
中国乡村医生正面临医疗改革带来的阵痛。实行医改以来,乡村医生的待遇明显下滑。在各行各业的收入都在逐年大幅度增加的大好形势下,乡村医生的收入却朝着相反的方向大幅度降低,甚至有的不能维持基本生活水平。
医改是为了让人民群众得实惠,医务人员受鼓舞,卫生事业得发展,结果村医不但没有受到鼓舞,反而连生存也成了问题,而且问题十分严重。难道医改不应该反思吗?
专注于医改和产业经济领域的中国社科院经济研究所研究员朱恒鹏曾说:“新农合救活了卫生院,弄残了村医,基本药物制度又要毁了卫生院,顺带灭了村医。”他说,“从一个研究者角度看,新农合政策严重歧视作为守门人的村医,并且显著抑制了社区门诊守门人制度的建立。”
徐毓才认为,正在实行的“基本药物制度”是当前村医活不下去的一个最直接的原因——药品供不上导致基层无药可用,而基药零差率致收入大幅度下降,同时国家承诺的补助少且很难到位,导致村医积极性的下降。很多乡村医生选择逃离,甚至有的上午开门诊,下午养猪。
徐毓才认为,目前,基药制度有几个最核心问题:“一是基药目录。村医普遍觉得药不够用;二是基药配送的到位率极低。有的地方甚至不到一半,在‘不够用’的情况下又出现‘送不来’,加剧了药荒;三是价格高。一些药品实行省上招标后,价格大幅上升,导致群众意见很大,而市县没权力调整,村医更是无奈;四是补贴少。国家规定基药零差率,补贴很少,然而即便这样还有一些地方不能及时足额到位,导致村医收入锐减,生活难以为继”。
有关专家建议对农村基本药物目录进行定期修订,首先综合考虑各地区农村疾病谱发状况和农民的用药习惯,同时考虑药品的有效性、安全性和经济性,把更多的治疗常见病、多发病及慢性病、儿童疾病的药品收录在内,减少使用率较低的药品,并根据当地疾病实际用药需要做出适时调整,提高基本药物调整的科学性、规范性,优化基本药物的品种、类别、剂型。其次,要加强配送环节监管,建立配送企业诚信档案,一旦出现基本药物供应不全或不及时等问题,应视情节的严重程度,按基本药物购销合同的违约责任予以相应的制裁,确保村卫生室正常用药不受影响。
村医支持医改,但是他们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也要穿衣吃饭,也要养家糊口。政策不能让村医流血流汗还流泪!如果问题得不到改善,乡村医生流失的现象只会越来越严重,医疗三级网底的功能将受到极大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