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于三十岁凌晨家中)今天我三十岁了,因为感冒发烧,上午没有赶上医院组织的入党积极分子活动——参观中国抗日纪念馆。于是,打算先把抗日救国的理想放一放,琢磨一下孔老夫子说的话:三十而立。我二十岁的时候,卡耐基的心灵鸡汤在国内十分盛行,读王小波的书就显得格外牛逼了,即使人生不如意,生活在猪圈里,也要做一只特立独行的猪。
我是一名外科医生,由于身材魁硕,白大褂的尺码是XXL,一般青年医生肚 子里没啥油水,普遍都是M或者L,只有到了主任教授级别才有机会穿XXL。记得我还是实习医生的时候,经常参加科室年会蹭饭吃,有一次我西装笔挺地径直走 进会场,结果人家主任见了我就开始插科打诨寒暄起来,原来是误把我当成了某某主任。这时候我一般都笑而不语,保持神秘。当时我就明白了一个道理,这气场和 成熟大概与年龄无关,而与你穿什么说什么关系更大,身体上的成熟不代表心理上的成熟,心理上成熟了,心灵也未必成熟。
最近热播的宝刚新剧《青年医生》引起了同行们的热议,挑刺找茬的占大多数。医疗剧在国内的现状是,拍一部就被骂一部,老百姓看热闹,内行则是看门道,以从 专业角度把关的态度,表达对社会不满的怨气。体制内的医院是一座围城,进进出出,热闹非凡,城里住着一群diao丝,他们的名字就叫青年医生。在医院实习 那会儿,我们搬到了新开路80号,据说这就是传说中梦开始的地方,不知道李玉导演的《万物生长》会不会从这里取景,冯唐在《万物生长》里记录了这群野蛮生 长的医学生们,如今,他们的爱情,梦想依旧在这个地方飘来荡去,无处安放,似乎和青春有关的东西都是残酷的。三十岁的前一天,我在急诊上夜班,我带了一瓶 红酒放在书包里,决定回到新开路80号的宿舍看看。
住在新开路80号的生物们每天迎来朝霞,送走日出,他们以煎饼果子和地沟油盖饭为食,偶尔去隔壁的外交部胡同,寻一个叫同里香的麻辣香锅小酌几杯,个把基 友,几瓶啤酒。酒壮怂人胆,在医院里带着面具者居多,心化妆者更多,所谓心化妆者,打个比方,就是长了一颗萝莉心,硬要办些御姐的事儿,三杯冷酒灌到肚子 里,怂人们也都倔强起来了。
医院里的话题很好找,一般猎奇系列总是在众多话题里胜出,比如奇葩病人系列,怪咖同事系列,手术室神奇一天系列,急诊夜班倒霉蛋子系列等等,仿佛医院这个 地方倒是一所培养怪物的大学,呆上几年总会遇到几只妖孽。究竟我们是何时变成Diao丝的呢?为啥在医院的生活跟美剧《实习医生格蕾》里差的那么远呢?原 来故事都是骗人的,在医院实习那会儿,农业重金属在宿舍流行了起来,有一首红色部队的歌叫《累》,得到了diao丝们的大力追捧,后来想想,人家的歌词写 得挺走心的,一点儿都不矫情。
“太阳在天上放着光辉,我的眼前一片漆黑,身上盖着薄薄的破被,梦中有个姑娘和我相依偎,总想尝尝爱的滋味,可却总是没有这个机会,空荡的房间里没人作陪,只有去那街头看看姑娘的腿。”
村上村树在《海边的卡夫卡》里讲述了一位要做世界上最强的十五岁少年的故事,如今我马上十五公岁了,朋友告诉我,欢迎加入奔四的行列,我笑而不语,因为我决定向着相反的方向奔去,但是,究竟是要去哪里呢?
站在东单三条的十字路口,左手是先锋剧场,右手是协和小礼堂,还是回到解剖室楼下去看看院子里的银杏落叶?手机里存了许多新裤子的歌,选一首带感的听听 吧。《你还记得那个电影演员么》——“那年的夏天,暴雨和闪电,过期的胶片,失落一点点,为什么流泪,为什么怀念,我失眠,至少我还有你的照片,还记得你 演的文艺片,写在墙上的那一年,不会变。”
今晚约了朋友在西贝一起庆祝30岁生日,傍晚沉甸甸的雾霾配上不期而遇的小雨,让人有一种喝了502胶水的感觉。我背了三瓶上好的红酒,躲在车里,回忆昨 晚的一次逃离。昨晚我约了钟宁导演在电影学院见面,路不熟,绕了几圈停在了一个红墙的家属楼下面,小区外面有一条不知通向何处的小路,两边停满了车,那些 不知名的大树让这条路充满了神秘感,路的尽头应该就是电影学院了吧,雾霾太重,我分辨不清。
我知道,他们在某个地方等待着什么,起风了,我加快了脚步,消失在这令人沉醉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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