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医师来说,并非当上主治医师就可以高枕无忧,医生的学习没有毕业的一天,而是必须随时吸收新信息,了解新进展。医学发展日新月异,医疗体系之间彼此分享资讯也非常重要。
2012 年,美国医生约书亚·兰迪在研究斯坦福医院的医生们使用智能手机的行为模式时发现,大部分医生都有用手机在拍摄患者照片的做法,他们有些会把照片传给其他医生寻求建议,有些则是为了学术研究收藏。
然而,医生们直接传递患者照片时,完全没考虑患者隐私问题,很可能触犯美国《健康保险隐私及责任法》;另一方面,这些具有重要医学意义的照片,只能在医生之间自私下传送,也没有办法收集成一个数据库。
于是约书亚·兰迪有了开发一款APP的念头。他的第一步,不是找程序设计师,而是聘请律师研究适法性。各国隐私法都禁止医生、医院或医疗保险公司在未经患者许可下散播患者医疗资讯,包括照片,不过只要照片认不出是何人,就不受法律限制。因此,这款APP最重要的一个内建功能,是让医生能够轻易地去除照片上可能会透露患身份的部位,如脸孔以及身上的刺青等。
2012年,Figure 1上线,到现在也不到4年时间,迭代了4个版本,一度冲到苹果AppStore医疗类排名第一,现在仍然还是前20。使用者遍布 100多 个国家,超过40%美国医学生都仰赖这个分享服务,每日有 300 万人次的访问量,人称“医生的Instagram”。
2015年,Figure 1发布新功能,当医生发现疑难罕见病例时,可以上传照片后在线呼叫专家;若专家也同时在线,便得到即时回应,这对患者也有相当大的帮助。
虽然目前只在欧美地区可用Figure 1(用户需要一个美国的苹果账号),却有12.5万多名专业的医疗人员和15%美国的医学相关学生正在使用它。用户每天上传50~70万张图片,总共有约8000万张的数据量,十分惊人!
Figure 1给自己的定位是 “Free,safe photosharing for health care professionals”(免费,只是限于医学专业领域的交流分享),大家可以评论、分享、收藏,有点类似于微博的模式。另外,Figure1在保证患者隐私及防范其他风险上也做了很多工作,比如用户上传图片时必须签署一份弃权声明,禁止上传脸部照片,还对其他可能泄露病人隐私(比如名字、纹身等)的细节作了模糊处理。最新版本的Figure 1根据解剖学对上传的医疗图片作了分类,比如大脑、手、脚、脖子、鼻子、眼睛、肺、肝等。
全哥的话
其实,相信每位医生都会珍藏着一批“宝贝图片”,很多医生也愿意分享出来与同行交流,国内也有类似于Figure 1功能的APP。其最大的价值在于汇总了大量丰富的医疗图片数据,为医学专业领域的人员提供了一个封闭的交流分享平台;而对于医学学生、新入职医生来说,它又是一个在线学习的平台;即使对于其他普通用户,也具有一定的医学教育意义。
虽然这类APP在用户上传照片前,都会提醒医生拍照须经过患者本人同意,但其中仍不乏有很多显然未经患者同意,或是有精神疾病可能缺乏判断力者的照片,就算患者同意拍照,也不代表他理解这张照片可能会被无数人看到。也不排除其中大多数照片之所以被上传,不是为了寻求专业咨询或是医学教育,而只是看到新奇事物忍不住要发布的猎奇心态。
这已经成为一个严重的医疗伦理与法律问题。事实上,在美国已经有无数医生因为私自拍下患者照片而遭到控告,法院通常会站在患者这边。我国在这方面的法律法规还不完善,在医患关系日趋紧张的当下,如果医生们不注意,恐怕不只是侵犯患者隐私,更可能使医界的公众形象雪上加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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